爱如断臂

“可是如果我再把手臂摔断怎么办？”我五岁的女儿问道，同时她的下唇颤抖着。我蹲下扶着她的脚踏车，向右注视着她的眼睛。我明白她多么想学会骑车。每次她的朋友们骑车路过我家门前时，她都感到非常失落。然而，自从上次摔下车弄断了手臂后，她就一直心有余悸。
    
     “哦，亲爱的，”我说，“你不会再把另一只手臂摔断的。”
    
     “但是可能会的，不是吗？”
    
     “我不想骑车。”她边说边从车上下来。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竭力寻找合适的话语。通常在这时候，我都非常希望身边能有个人帮我解围。这个人也许能帮我找到合适的话语来解决我的小女儿的难题。不过在经历了一次灾难性的婚姻和痛苦的离婚后，我很乐意于承受单亲妈妈的艰难，并一直以强硬的态度告诉想撮合我婚姻的人说，我将独身终老。
    
     我们走到一边，坐在一棵树下。
    
     “你真的不想和朋友们一起骑车了吗？”我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希望明年能骑车去上学的。”
    
     “原来是这样想的。”她说着，声音几乎发颤。
    
     “亲爱的，你要知道，”我说，“你做的每件事都有风险的。在车祸中你可能撞断手臂，于是你就不敢再驾车了。跳绳时也可能摔断手臂。练体操时同样也可能摔断手臂。你难道就不再练体操了？”
    
     “不会，”她说道。然后以一种毅然决然的神气站起来，同意再试一次。我扶住脚踏车的后座，直到她鼓起勇气说：“出发！”
    
     那天下午我一直在公园里，注视着一个非常勇敢的小女孩战胜恐惧的过程，同时也暗自庆贺自己成为一位心满意足的单身母亲。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沿着人行道推着车，她问起前一晚她无意中听到的我和母亲的谈话。
    
     “昨晚你和外婆在争论什么？”
    
     我母亲也跟许多人一样，总是不断地试图给我介绍对象。我曾无数次地对她精心为我安排与某某完美先生的见面说“不”。她固执地认为，斯蒂夫就是那个适合我的男人。
    
     “没什么，”我告诉她。
    
     她耸耸肩。“外婆说，她只是想让你找个人来爱。”
    
     “外婆想要的只是让某个家伙再次伤我的心，”我短促地说了一句，并且很生母亲的气，她不应该对我女儿讲这些事情。
    
     “不过妈妈。”
    
     “你太小了，不会明白这些事的。”我告诉她。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很安静。然后，她抬起头，小声说了句让我思忖良久的话。
    
     “那么我猜，爱应该和断臂不一样。”
    
     一时语噎，我们沉默地走完余下的路程。到家后，我打电话给母亲，责备她不该跟我女儿谈论这些事。接下来，我做了正如我勇敢的小女儿在那个下午所做的。我决定放开束缚，同意去见斯蒂夫。
    
     斯蒂夫就是那个属于我的男人。后来，不到一年，我们结婚了。结果证明，我母亲和女儿的看法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