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那样的简单

前些天，因为要送一批货去外地，我和同事老郭跟车跑了一趟长途。和我们一块去的司机是夫妻俩，老实巴交的。临出发时天已经快黑了，我们一块吃了晚饭，他们两人只顾着吃，一句话也没有说。
    
    　　送货的大货车后面有个“卧铺”，说是“卧铺”，其实人在上面只能半躺着。上车时，司机让我们进“卧铺”，我跟老郭都不肯，照顾女同志嘛。“卧铺”就让给了他妻子。一上路，天已大黑，我跟老郭天南海北地聊，夫妻俩沉默无语。
    
    　　车在路上颠簸了几小时，我跟老郭都困了，身子往后一仰，闭目养神。我紧挨着司机，迷糊中，就觉得他妻子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睁眼一看，是他妻子正把一小块苹果往他嘴里送。老夫老妻的还在这车上亲昵，真有些让人难为情。正想着，那妻子的手又伸过来了，还是一小块苹果，送进了司机的嘴里。
    
    　　就这样，一只苹果往司机的嘴里被送了十几次。苹果吃完了，我也感到困了，刚想打个盹，那妻子说话了，问丈夫正走的这条路叫什么路，他听了，口里“哼”一下，继续开他的车。过了一会儿，他妻子又问：“这是什么路？”男人嘴里仍然“哼”了一声。这种无聊的问话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好长时间，而司机一直不变地“哼”着，我十分不解。
    
    　　我迷迷糊糊地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眼睛不好使，耳朵却总是听到那妻子对丈夫说着一些没用的话。
    
    　　转眼，车停到一个服务区。我跟老郭累了，趁机下车活动活动身体。这时，那妻子赶紧在车上给司机打了一个地铺，然后，丈夫躺在上面香香地睡了。他醒来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早饭我们各吃各的。司机坐在那里，妻子打来两份饭。那份好一些的饭，两人就让来让去，也不顾我们的讪笑。
    
    　　天大亮，我们的困意消失了，继续赶路。我和老郭接着昨晚的话题继续聊，夫妻俩仍然不言不语。车走了不久，我们身后就传来那妻子香甜的“呼噜”声，这声音一直持续到车停到另一个服务区。
    
    　　这次休息后，车就一直开到深夜。我跟老郭又开始犯困，这时候，那妻子又开始给丈夫削苹果，说那些无聊的话。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她说了一夜的废话，削了一夜的苹果。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车到达了目的地，卸货后我们一起吃饭，那夫妻俩又是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我非常纳闷，憋不住就问司机：“你妻子路上跟你说话时，你怎么不吭声呢？”他听了，好半天才说：“她那不是跟我说话，她是怕我开车困了出事故，按时提醒我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