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地球上最干净和最脏的城镇

今年3月，我梦见自己去了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接着又去了地球上最干净的地方。在梦中，我穿着同样的白色运动服在两地游历，回来后衣服被并排陈列在白色的展厅中。梦醒后，我决心把梦境变为现实。
    
     根据官方调查，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在中国临汾，这个位于北京西南、距北京约780公里远的城市是山西省的煤矿区。去年，临汾的空气质量被世界银行评为全球最差。在铁匠研究所评出的全球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中，临汾也榜上有名。中国国内的环保机构也把临汾评为污染最严重的城市。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岛西北端的格里姆角号称拥有世界上最干净最清新的空气和水资源。澳大利亚政府的大气本底污染监测站就坐落在这里。
    
     毫无疑问，干净清新的空气将是未来最宝贵的商品。但不像地球上的土地和水资源那样，空气不属于任何人——因为它没有边界。为了反映临汾和格里姆角的空气质量有多大区别，我带上澳大利亚政府捐赠的玻璃瓶来收集两地的空气样本。另外，我自己还准备了抽气机，密封罐等其他装备。为这一计划准备的服装是两件白色的亚麻衬衫，白色牛仔裤和白色棉质鞋。
    
     抵达临汾后，我发现那儿阳光灿烂——并不像一些报道所说的那样，一到中午天就发黑。没有人戴口罩或面罩。难道他们忘了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吸入毒气?还是他们已经麻木了?空气污染加上当地半数以上的井水砷含量过高导致很多临汾人患有呼吸道疾病、铅中毒以及身体机能失调。尽管如此，那里却没有丝毫危机涌现或居民怨声载道的迹象。当我问到污染问题，那儿的人只是耸耸肩，好像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似的。
    
     临汾大街上人头攒动，男人们围着临时搭的桌子下围棋，老人和小孩在踢毽子，一些孩子在玩跳格子的游戏，男女厨师在忙着揉面团。这个地方充满了生活气息。大街上、墙上和炉子上沾满了尘土，脏兮兮的，时不时飘来阵阵臭味——有点像臭鸡蛋的味道。到晚上，我把饭店窗户打开，以便收集空气样本。躺在床上，我不禁想到这个屋子里有多少化学污染物在危害人的健康，它们是隐形的杀手。
    
     在临汾住了4天后，我启程前往塔斯马尼亚岛的格里姆角。这里景色优美，再也没有我在临汾见到的碎石堆和挖掘机，也没有尘土飞扬的景象。这里空气一尘不染，环境异常优美，但人迹罕至。宽阔的沙滩空无一人，只是偶尔留下一些脚印说明有人来过。
    
     收集到格里姆角的空气样本后，我试图和附近小镇上的人聊聊天。最近的小镇距离格里姆角约20分钟车程。临汾和格里姆角的居住环境可谓天差地别，我曾希望把两地居民的生活记录下来加以比较。虽然我穿的白衣服一尘不染，收集到的空气样本毫无瑕疵，但我的笔记本也是一片空白。这儿街上空无一人，人们都躲在自己家里不出来。家家户户围着尖木桩做成的篱笆，精心修剪过的花园里点缀着塑料天鹅做装饰。我开始感到寂寞，渴望与人相处，回想起热闹的临汾街头，孤独感油然而生。